想起1984里面写的，这个世界存在上、中、下3个阶层，上层阶级想着如何守住自己的位置，中层阶级想着如何调换上层阶级的位置，下层阶级由于经常繁重的工作难以脱身，偶尔才能意识到日常意外的东西，如果说他们有目标，那就是消灭所有的差别，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。
斗争的特点在于，很长一段时间上等阶层牢牢掌握着权力，可迟早有一天，他们不是丧失权力的信心，就是失去掌控权力的能力，也许2者都有。之后，中等阶层假装为了自由和正义斗争，获得下等阶层的支持，推翻上等阶层，一旦中等阶层达到目的，就会把下等阶层打回之前受奴役的位置，自己坐上上等阶层的宝座，然后新的中等阶层就会从剩下的阶层慢慢分化得来。于是乎一轮新的斗争开始。
小说通过文三这个社会最底层的群众开始，穿插引线，从九一八，七七事变，抗日，国共内战......以北平为背景，讲述了时代的种种，个人在历史洪流面前只能随波追流。其中的个人意志，风华正茂的青年学子，为愿为国牺牲的冷血杀手，麻木的车夫，地痞流氓无赖，见利忘义的古董商......
佩服都梁对底层阶级的认识如此透彻，来自社会底层的社会群众有个特点:就个体来说似乎胆小如鼠，如果有人登高一呼，则立刻应者如云，血脉喷张，勇气呈指数级增长，关键是谁做出头的椽子，人人都希望别人先出头，自己随大流，如果先出头的椽子被砍了，他们便做鸟兽散，当初慷慨激昂的誓言，万夫莫当的勇气便全别提了。如若对手稍露软弱的征兆，它们便增添10倍的勇气，百倍的破坏力。
这个阶层的人每日为生存忙碌，很少去思考，所以他们很少有独立思想，也正因为如此，这群人很容易被煽动。但对于国家，人民，民主，自由他们只有个模糊的概念，他们更多的是关注怎么温饱生存，他们缺少文化，缺少知识，短视近利，素质低下，日常对话都离不开生活，满嘴的都是那个阶层的污言秽语。但这个阶层也存在一个特点，对于比自己强大的对手，他们有阿Q式的精神，总能把痛苦化解，对于比自己弱小的对手，则是欺凌（恃强凌弱），这也是悲哀，弱者总去欺辱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对手。
可这个阶层也会反抗，二顺子就是这个阶层的缩影。懦弱不堪，谁都可以欺负的二顺子，当自己耐以生存的红薯摊被砸后，竟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，以反抗来捍卫自己生存的尊严（即使他毫无意识）。的确，当生存受到威胁，避无可避时，反抗就是唯一的出路。
战争是意识形态的对抗，是政治的道具，每个人都只是工具，个人意志无法违抗国家意志。在酷刑下，个人意志很难经受考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