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生于书香门第,学贯中西,是北平小太爷.他是接收最新思潮,抱有强烈爱国情怀的热血青年.他在学生时代便投笔从戎,因为他想要救国存亡,想要挽救垂垂危矣的国家.
现实是残酷的,当他怀着满腔热血上了战场,被浇了一个透心凉。在长达五年的溃败中他学会了什么也不在乎,他只在乎自己与自己一起同生共死的袍泽兄弟的命.他并不怕死,他只是怕白白的死去,因此他还想活,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比平白无故的死去更强.在他的胸膛中还保留着那颗救国存亡的心,只不过那颗热血的心早已变得冰凉.
他父亲给他起名为孟烦了,是希望他可以一生了却烦恼,不过在他这里却活成了烦啦,一生的烦恼。他整个人就是一个矛盾体,他想燃烧自己,但是他想要别人对他说,不要燃烧自己,可是在心里他又十分渴望别人对自己说要燃烧自己。他在别扭和拧巴中慢慢丢掉了忠孝仁义,到最后连礼义廉耻也不要了,就在收容所里浑浑噩噩的活着,苟且偷生的活着,偷奸耍滑的活着,他活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十分厌恶的老兵油子。
孟烦了一直带着一盒潮湿的火柴,永远也划不着。一盒划不出火的火柴。一群没有希望的军人。但是没有一根火柴会希望自己最后是因为潮湿发霉而烂光的,就像没有一位军人会想着让失败吞没自己的人生。内心挣扎纠结如孟烦了,一直都是渴望燃烧的火柴,但是他既怕点不燃,又怕被白白烧尽。所以他的话都是反着说,事情都是反着做,因为他心中的希望和热情不够点燃火柴,他绝望愤怒的走上了反方向的极端。
他可以轻易的解构自己,看透别人。因为他清醒,所以眼睁睁的无能为力。他不愿意付出更多地努力,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努力都不会有结果。他不会冲在第一个,但他又等待着别人带他冲在第一个。他身上极强的个人意识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,他冷眼看人,阴损着别人的希望。他不想成为上层长官谈判桌上的筹码,他也不想让他的袍泽弟兄们成为筹码。
孟烦了可以死,但不是没有意义的死,死了什么都剩不下。所以他讨厌虞啸卿,虞啸卿点燃了他们的希望,却又在这群人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,留给他们的只剩下黑暗。他聪明圆滑却把一切看得太过通透,有时候太过通透就容易迷失自己,丢掉自己所信仰的一切,丢掉了自己的魂。
他像寄生的石斛一般,在龙文章身上看到了那种他之前信过最后再也不信的希望;在迷龙身上他看到了对生活的希冀,看到了有梦想就会有奇迹;在不辣身上看到了乐观;最重要的是他在兽医(全团的天使)身上感受到久违的父爱……
他不停的在吸取别人的光亮,慢慢在找回自己的忠孝仁义,礼义廉耻,找回自己的魂。怀疑的妖孽最终相信了相信。聪明如孟烦了,早知道这世界已是黑白混沌,是非颠倒。理想总会输给现实,热血总会败给利益。但是他一次次在别人那里得到光亮,慢慢把潮湿的火柴中的水分蒸干。
他曾经确实看破一切,决定永不言信,但是在他心里却早就认可了那无头的刑天徒劳的抗争,也认可了试图以一己之力努力回天的龙文章.所以他明知道是无望的悲情,却依旧有赴死的豪情。之后他不再怀疑不再否定,勇敢的上了南天门,为自己,为兽医,为这个看不到希望的国家再勇敢了一次----燃烧自己。